台灣教師聯盟機關刊物

2010年11月25日 星期四

第35期(1999/07/25)

《藝術家掠影》
何德來
        (1904~1986):新竹苗栗人,五歲時被大地主收養改名「何鏡章」。九歲至日本求學,小學畢業後返台就讀台中一中,並改回本名。1927年入東京美術學校向和田英學畫。1932年攜日籍夫人回台,組織新竹美術研究會,經常於新竹公會堂舉行展覽。1934年赴日定居,1956年返台於中山堂舉行個展。一生於無憂無慮中度過,視作品如骨肉,不輕易割愛他人,創作不滿意則毀之,故作品量少,不易見到。
                                 

五十五首歌 畫布油彩 1964 130x194cm 

自畫像 油畫木板 1928 33x24cm 

台灣之夏:新竹 油畫木板 1933 24x33cm 

人滿為患的地球 油彩畫布 1950 145x112cm      


蘭花 畫布油彩 1966 60x50cm
《焦點評論》
我們需要兒皇帝嗎?
我們更耽心這位一味主張
三通,向北京表態反對兩國論、
反對台灣加入聯合國、反對加入TMD
計劃的「宋幫主」極可能成為
一個「中國駐台兒皇帝」,
台灣人你還能昏睡不醒嗎?

文/黃瑞疆(宜蘭高中)
        台灣果真是外來殖民統治者的天堂(套用林山田教授的話)。
看!一個在短短五年半內便耗盡八千億民脂民膏的下台政客,竟能持續坐享所謂的「高民調」。
一個長期深居大內,扮演蔣氏父子戒嚴統治化妝師的政治騙子,搖身一變變成「民主改革設計師」(肉麻死了!)。
        一個曾經扼殺台語文化、禁演布袋戲、扭曲歌仔戲的文化劊子手,只因講了幾句不三不四的本地話,就可以讓多數非支那語系的台語族群窩心認同。
        一個率先利用黑道民代固椿(如鄭太吉、顏清標等)長期勾結金牛,全身沾滿黑金氣息的無恥政客,居然滿口反黑金,成為打擊黑金的前鋒。
        一個動輒打壓異己、解散「集思會」,苛責他人不假詞色(如彈簧床說),當年權傾一時的在朝弄臣,一旦遠離權力核心,便動輒哭泣落淚,搏取無知人民的同情。
        一個假公濟私,濫用省府龐大預算四處散財、餵飽基層鄉鎮村里,首開「行政綁椿」的民主惡例,破壞地方政府行政倫理,紊亂正常行政體系的狡猾政客,卻一再指罵別人「機關算盡太聰明」。
        一個長期操控媒體,享盡各種大小媒體吹捧推銷,刻意塑造勤政親民假象的媒體寵兒,反倒指控指控媒體不公。
        94年省長大選,國民黨黨營事業中興電工鎖在保險櫃裡輔選宋楚瑜的呆帳,有三億元之譜(詳見新新聞雜誌)。然選後一個月,宋楚瑜向省選委會申報的競選經費收支是1億4百98萬2千元,與法定限額分毫不差。大內高手的造假工夫果然神乎其技,曠絕古今,連台灣黑道的工程圍標綁標都要瞠乎其後了。
        更絕的是,宋原先設在台中市中港路與朝富路口,佔地一千多坪的競選總部竟於一夜之間起火燃燒。幾分鐘內趕抵現場的20多部消防車,一部雲梯車及一百多位救火員發現;整個總部已經燒成一座壯觀的火樓—怎樣?有夠神奇的燒法吧!
        以前省議員向省屬行庫貸款,不還也不必還的消息時有所聞,宋楚瑜主持省政五年多,這項行徑進一步成為新聞界及民間百姓的基本常識。其大者如省議會兩大龍頭正,副議長暫且不說,光宜蘭縣選出的盧逸峰,向台銀借貸的數億元呆帳,便直接造成台銀前總經理卜正明被判重刑。而省議長公然帶隊在議員會館連夜豪賭,恐怕也是宋楚瑜主政下「府會一家」才有的奇觀吧。
        近兩年宋楚瑜還發明另一項絕活;那便是利用「要五百給五千(注意!不是要五毛給一塊,那太小case了)」全面收買民進黨的縣市、鄉、鎮首長。舉一例:羅東鎮公所向宋開口只要五百萬整治北成圳,宋竟然一口氣答應給五千萬,嚇得羅東鎮公所不知如何是好。宋楚瑜將省府數百億巨額統籌分配款當做自己的「私房錢」四處散財收攬人心,如今連民進黨主政的縣市都已經被「宋化」了(時報周刊說的),宋楚瑜當皇帝的意圖昭然若揭。
        只是我們更耽心這位一味主張三通,向北京表態反對兩國論、反對台灣加入聯合國、反對加入TMD計劃的「宋幫主」卻極可能成為一個「中國駐台兒皇帝」,台灣人你還能昏睡不醒嗎?

《教育改革》
老師們請先將國家定位釐清——
由新編教科書談起 
文/李淑惠(文華高中)
        從事教職二十幾年,深知國民黨政府利用教育對「國家未來的主人翁」進行既深且重的洗腦技倆。透過教材、文化、生活、媒體等不斷地灌輸、增強中國意識,貶抑台灣。問題是絕大多數的台灣大、中、小學教師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不義政權的洗腦工具,甚至是毀滅台灣的幫凶,有些還深以為傲、為樂。
        今年中小學教科書開放給民間編著,真可謂百家爭鳴,各顯神通。但編書的教授、老師們卻在不知不覺中「自然」地流露出「非台灣人」的「中國人」心態。就以我擔任的英文教學來說,很多新版的英文教科書裡就充斥著這樣的教材。比方「南一書局」所編的高一第一冊第八課「Greeting from Another Culture」,中文標題為「一位美國教師看中國學生」,內容從頭到尾都是描寫一位美國老師在台灣的課堂上與台灣學生的互動情形以及美、台之文化差異,根本沒提到一點點中國的文化或學生。另外,「大同資訊公司」出版的高一第一冊第三課「Michael Chang:A Top Chinese Tennis Player(張德培:一個頂尖的中國網球選手)」。大家都知道,張德培是在美國出生的美國人,不會講也不會寫中文,只會說美語,還曾經代表美國參加國際網球比賽。我們不能說張德培的父母來自中國,就說他是「Chinese Tennis Player」這是普通常識,可惜編書的袞袞諸公連這種基本常識都沒有。各校如果採用這些版本的教科書,而老師們又「不察」(我們必須無奈的承認這絕對有可能),那豈不是無形中又灌注錯誤的國家認同觀念?
        目前全國高中英文所使用的國立編譯館的教科書,第一冊第五課「A Brief History of Our Country(我國簡史)」課文從商、周,一直介紹到孫文推翻滿清,創建中華民國。所有的敘述百分之百說的都是中國簡史,完全沒有提到「Our Country」這個字。所以每次上到這裡我一定先「正名」,將標題改為「A Brief History of Chinese」,並告訴學生:「中國是中國,台灣是台灣要分清楚」。
        希望所有台灣的老師們,先將國家定位釐清。教出越多的中國人,對我們台灣越危險,不可不慎啊!

《文學》
呼喚一個福利的社會——
看王禎和的「素蘭要出嫁」
        第一次讀王禎和的這篇小說,是在一九八八年,也許當時對人生的歷練不多,加上全民健保還沒開辦,不太有社會福利的觀念,只覺得小說中「辛家」的「辛苦」是「際遇型」的不幸,也是普遍存在的家庭悲境之一例而已。
        十年之後再讀,時空的距離遠了,社會的型態也經歷了極大的變化,此時從小說中看到的是如史詩般的動人片段:那是一九七Ο年代,公共政策尚未成型,也無共識的台灣。人們在遭遇生活中的變數及困境時,除了單打獨鬥,就只能坐困愁城!
        小說的時間軸線,從夜裡十一點多,辛嫂擺完地攤回家到上床就寢卻輾轉不能眠,前後不超過兩小時。但作者運用回憶的形式,讓三年的故事穿梭於辛嫂的思緒裡:
        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丈夫任職縣府,斯文愛家,四個兒女都平安地成長,尤其大女兒素蘭「自小學一路數到高中都是名列前茅。親友都稱呼伊是女秀才,都說考取第一志願的大學是絕無問題;將來……」,此時的辛嫂享有安定、閒情,也擁有「一覺到天明」的幸福。這是臺灣社會中典型的「幸福」模式。但在大專聯考前夕,精神卻發生異樣。為治療素蘭,從此整個辛家都陷入沉重的經濟壓力中。辛先生選擇了提早退休,拿資遣費解決一部分債務,並和朋友合作投資大理石加工廠,作為新的生涯規畫。不幸遇到石油危機,全球性的經濟不景氣連帶影響大理石加工品的銷路,辛先生的新事業終於血本無歸。辛家又再度面臨生計的難關。
        幸而經由舊同事的介紹,辛先生找到了看守山林的工作,而素蘭的病情在這段期間也逐漸穩定,並可以自己出門上課,甚至有了愛情。在經歷了這許多的磨難與波折之後,如此的境況對於辛家人而言,已是難得的幸福了。得到男方的承諾,加上醫生的贊同,辛家歡歡喜喜地讓素蘭出嫁了。
        正當辛家沉浸在「素蘭出嫁」的歡喜之中,以為一切的困礙成為過去,以為有了新的願景。此時傳來素蘭被新婚夫婿苛虐的噩耗,辛先生在山上得到消息,連夜冒雨趕下山卻滑落山底,摔傷了腿……
        辛家的遭遇,如小說中辛嫂所說:「天要變,一時間哪!」這是他們從生活中學來的哲學,也用自己的人生去實證。整個情節看來好似太戲劇化,但在那個時代的臺灣社會,卻是真真實實、屢見不鮮的故事。許多貧苦家庭在遭逢如此困境時,選擇放手不管,坐視子女的瘋病越來越瘋,也有賣女兒入風塵,解決經濟困難的。像辛家從絕境中不斷翻出新的辦法,先解除眼前困難,以後的事情就「時到時擔當,沒米煮蕃薯湯」的則屬少數。
        辛先生說:「遇見彎腰樹,不得不彎腰」。這話看來也許認命,但也是唯一能使命「韌」的辦法,當時還沒有「福利社會」的觀念,他只能欣羨地看著報上所描述的社會福利制度,大讚「十全十美」,卻還是得面對現實生活中,自己腿傷的龐大醫療負擔!
        就小說而言,「素蘭要出嫁」的標題是寓有相當反諷意味的。看來喜氣十足,卻暗藏另一段的不幸。故事裡,沒有誰是「惡」的,每個人都只是善盡自己的人生之責,即便苛虐素蘭的那個「姓朱的」也一樣。而一切的不幸,終究只能說是時代的問題、社會的問題
       。小說的最後,辛家人決定讓出所住的房子,除了發瘋的素蘭,其他的孩子全放棄升學,各討生活。辛太太跟著辛先生的舊同事「老梁」學擺地攤,而跛腳的辛先生則負責照顧素蘭,一家人就這麼「彎下腰」來,共同為一個遙遠而辛苦的幸福遠景打拼。

《生態主義》
故鄉也中毒了!
毒垃圾四處流竄的台灣
文/林碧堯(東海大學化學系)
        正當社會已逐漸淡忘台塑汞污泥的震憾時,環保署六月廿二日發表五處「需立即清除」的非法棄置場名單,嘉義縣新港鄉赫然「金榜題名」—新港,再度揚名全台灣。只是一向以開台媽祖和新港文教基金會打響知名度的新港,這次卻是以「毒垃圾」中獎。如若處理不當,「一世英名」有可能毀於一旦!新港「風水」又有誰敢聞問?
        七月九日筆者在文教基金會義工的帶領下實地戡查現場。地點確實偏僻,若非「風水」行家,實無此種「慧眼」!開台古蹟水仙宮在其南方,越過北港溪北岸可見朝天宮媽祖大樓,湄州媽祖像背影更顯凸出,這位「行家」是道道地地的「近廟欺神」,否則怎敢如此「無法無天」?不過板頭厝這個毒垃圾墳場除了破壞新港「風水」之外,罪大惡極的是污染北港的水源地和北港溪下游。這也是政府不敢大意之處,尤其這批毒垃圾的內容已被確定為致癌物後,政府更有責任去清除,並且追究法律責任。
        根據工研院化工所之分析報告,在揮發性(指室溫呈氣態)的有機化合物的內容來看,這批毒垃圾應屬石油化學品的事業廢棄物。其中多項如氯乙烯單體(VCM)、三氯乙烯均列為生癌物質,因此官方將之列為有害廢棄物,俗稱毒垃圾。雖然這批毒垃圾裝在鐵筒內,埋在三公尺左右的地下,但因河床地潮溼而腐蝕滲漏造成污染。亦即這些有毒物質會由水體和空氣進入環境中,對居民健康構成嚴重威脅,這應是工業化社會居民的普遍認知,否則往往身陷危機猶不自知。甚至愚不可及地為眼前短利,而釀成地方環境的大災難,情結重大者可能被判無期徒刑,這是無法以「無知」推卸的懲處。
        至於這批毒垃圾怎麼會流竄到新港鄉板頭厝?這個故事的背景因素,在台灣各地「中獎」地點幾乎是雷同,或說同病相憐也不為過!那就是同為經濟奇蹟下民不聊生的農地、河川地或山谷等邊陲地區。若以鄉愿的方式來歸納,被垃圾看中的地區必是「善良」的地區,否則怎會「軟土深掘」?更何況台灣的「垃圾流氓」儼然成為經濟動物的特種行業,游走於黑白兩道之間,在當前的經濟體制與環境法規下茁壯、寄生,其身段和伎倆比起「金光黨」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實環保單位知之甚詳,例如二月廿三日的中時報導:環保署查獲北縣五股地區,利用土地「供人傾倒廢棄物,每噸獲利三千到五千元以上」。七月十日的台日報導:中縣環保局查出,「地主以五萬元出租,每年估計不法利益數千萬元」。以上的價碼甚明,由此推測台塑汞污泥窠中的暴利,應高達億元以上。顯然「利之所在」就是毒垃圾流竄的主要原動力!政府有形與無形的縱容,促使台灣的事業廢棄物到處流竄,甚至流竄到中南半島的金邊,讓台灣的惡名遠播。
        從整個政策面來看;「眼不見為淨」的垃圾政策是台灣目前垃圾氾濫與抗爭的主因。而板頭厝的毒垃圾墳場也足以證明:不問世事而欲獨善其身已成天方夜譚。這是二十世紀在資本主義社會中逐漸甦醒的「社區意識」的主要背景,社區關懷已成為新世紀的生活方式。媽祖是新港社區的信仰中心,但是缺少社區關懷的生活內涵,將使這個信仰中心無法現代化,甚至讓媽祖蒙羞。相信這也是新港文教基金會積極推動社區文化的苦心,更是新港走向現代化的主要契機。
        板頭厝的毒垃圾墳場對新港社區是一偈當頭棒喝,維護新港的「風水」,需要社區住民的共同關心與付出。資本主義下的工業化社會,已從這活生生的例子證明:「自掃門前雪」再也無法「獨善其身」,也非「明哲保身」之道矣!

《思戀台灣》
 
原鄉情 
女兒從三歲前不會說北京話,到上幼稚園三個月後北京話琅琅上口,
與我談話不肯使用台語,之間的變化,
一度使我嚴重沮喪,好幾個夜晚輾轉難眠。
文/黃士倩(延平中學)
        「員林鎮長陳××今早出門時遭到槍擊……全案警方正在嚴密追查中……」、「員林百果山山腳發生父親綑綁子女、縱火燒死事件……」、「員林至善路一家化學工廠起火燃燒、已知一人死亡、財物損失……」
        看著電視上腥風血雨的新聞,不禁輕呼:「那會按呢?」蜷曲在台北的某一角落,是很難可以在主流新聞中找到家鄉的訊息。那知,難得一見的報導,卻盡是怵目驚心的畫面,面對女兒充滿疑問的臉龐,我實在寧願電視上從來沒有這些新聞的存在。
        說起我那親愛的故鄉,有著秀麗、豐饒的百果山,盛產椪柑、楊桃、芭樂;也有那「Q地地」的員林肉圓,在台灣小吃中,絕對具有夠份量的地位;尤其是那酸甜沁入齒頰,令人垂涎的蜜餞,更是聞名全國。呵!員林是彰化第一大鎮哪!這麼富庶的地方,在那些衣著光鮮亮麗的主播小姐口中,怎都成了罪惡的淵藪?不知是世風日下,淳樸人心不復見了呢?還是主流媒體終日在追逐政治人物激情的演出後,已沒有多少心力去照顧到市井小民的溫情需求?
        雖然在台北生活了將近二十五年,仍然覺得自己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都保有濃濃的「員林味」,那是我的家,我的根呀!誰不希望自己的家永遠美好平安?更何況因為思戀員林的情濃,也才使得我擁有一顆深愛台灣的心──那種雙腳踩在台灣的土地上成長,彷彿你的生與死都與土地的氣息相連著,而每一寸記憶也都深深地鐫刻在生命的版圖上。這般感受,不知那身在台灣,卻心向「祖國」的中國人,是否能夠體會?能否了解身為一個台灣人卻不能擁有自己國家的悲哀?(最起碼在國際中,我們尚未註冊!)
        還記得九年前,在一次旅行中,我和同伴來到羅馬的西班牙廣場。當我們恣意地坐臥在石階上,盡情地享受香濃誘人的義大利冰淇淋,想像自己是那位率真、調皮的小公主,別有一番滿足和興味!突然間,直覺到有道目光在我們的身上探尋、逗留,循著目光望去,原來是個白髮蒼蒼、面色和藹的老婆婆。不好意思地調整了坐姿,我向老婆婆點了點頭。
        她老人家饒富興致地看著我們然後問道:「你們從那裏來?」「台灣」,老婆婆搖了搖頭,「在太平洋上,一個小島。」素華接著不情願地說道:「您知道中國嗎?」老婆婆仍然表示了她的疑惑,「福爾摩沙,我們來自福爾摩沙!」不知怎地,淑淵突然冒出這句話來,只見老婆婆盪開笑容,開心地說著:「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個美麗的島嶼!」我們高興極了,在廣場上又叫又跳。
        你知道嗎?在那麼遙遠的地方有人不知道中國卻知道「福爾摩沙」 !我的興奮在每一根神經上蕩漾著,自我陶醉似地想像,這位老婆婆一定是在荷蘭或葡萄牙的書籍上,看過「福爾摩沙」的記載:那艘疲憊的船在航經萬里後,驚歎地發現一處青蔥蓊鬱的美麗之地……
        這個鮮明的記憶一直在我的生活中跳躍著,時時出現。尤其是每換一個新班級時,我總不忘告訴學生:要有自信,台灣是個美麗的地方,只有脫離中國,我們才有真正的希望。這是我深切的渴望,渴望能有一天,行事曆上的假日是「台灣國慶日」,而我們可以瘋狂的慶祝……
        由員林而台灣,原鄉的情感始終在我內心澎湃、鼓動著,看著一雙四歲和七個月大的女兒,我一向驕傲地認為,她們必是出色的台灣人,儘管先生是所謂的外省第二代,但,在我以台語教導女兒的同時,他也努力的學習,並以台語與女兒交談;女兒也曾在一次宴會中,在有人詢問她是否為混血兒時,躍上椅子,大聲疾呼:「No,我是台灣人!」(台語)。當時,我是得意至極,
        只是,看到同桌的年輕人驚訝、無措的表情時,一股失落感才淡淡地自心中升起。或許,這樣的自我肯定,在國民黨教育體制下長大的的青年,還是難以自然地接受!只是,這樣苦心的經營,在女兒上幼稚園後的第三個月,幾乎瓦解:從三歲前不會說北京話,到三個月後北京話琅琅上口,與我談話不肯使用台語,之間的變化,一度使我嚴重沮喪,好幾個夜晚輾轉難眠。儘管許多人都向我表示,大多我的小孩子都是這樣,勸我別太在意。不過,直到現在,我仍然不放棄,與她談話絕對不使用北京話。這是我做為一個母親的堅持和心情:雙腳踩在台灣的土地上,吸吮著來自原鄉員林的乳汁,我的女兒要成為正港的台灣人。

       
《客家諺語欣賞》
船到江心補漏遲。Son5 to3 kong simu2 leu3 chhii5。
 草肚毋會餓死蛇。Chho2 tu2 m5 voi3 ngo3 si2 sa5。
《鶴佬童謠欣賞》
  風緊來,一仙予你買鳳梨,風緊去,一仙予你買茭芷。─風緊來。
Hong kin2 lai5,chit8-sian2 hoo7 li2 be2/boe2 ong5-lai5,hong kin2 khi3,chit8-sian2 hoo7 li2 be2/boe2 ka-chi3。—H0ng kin2 la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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